我剖腹产当天，我老公李旭在棋牌室陪他的白月光春晓打麻将。
我给他打电话说我要生了，剧烈的宫缩让我痛不欲生。
他说：「春晓今天输了五十块钱，我要帮她赢回来，你先自己生着。」
我脸色惨白，自己拨通了，医院。
孕四十周，营养不良，没有力气顺产。
九死一生剖腹产生下来一个女儿。
第二天，李旭过来了。
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看见女儿的时候，他没有欣喜没有激动。
只说：「昨天你不知道我有多厉害，两把就帮春晓把钱赢回来了，后面还赢了一百多块。」
李旭洋洋得意，眉飞色舞。
他看不见我产后的虚弱，不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我忍无可忍，问他。
「打麻将好玩吗？」
李旭不假思索。
「当然好玩，春晓还夸我牌技好呢。」
「我在给你生孩子你知不知道？」
李旭坐到我对面的床上，不以为意。
「不就是生孩子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昨天牌运那么好，不打就可惜了。」
待了不到十分钟，李旭的电话响了。
「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喊你妈过来照顾你，我去看看春晓。」
「春晓又输钱了，她需要我。」
李旭头也不回地走了。
摊上这样的老公我想死，我跟刚出生的女儿居然没有外面的女人重要。
2
我起身给我妈打电话，但是肚子上的伤口让我痛得直不起身来。
好不容易才拿到手机给我妈打电话。
听到我没有人照顾，我妈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来的路上，我妈碰见了李旭。
李旭正抱着春晓的儿子去看病。
我妈怒火中烧。
「我女儿拼死拼活为你生孩子，你在这里照顾别人的老婆跟孩子，你贱不贱啊。」
我妈上去要教训李旭，却被春晓撞倒。
李旭看也没看我妈一眼，抱着春晓的儿子就往儿科跑。
我妈被撞得骨裂，痛得冷汗直流。
哭着给我打电话。
「笑笑，李旭这个杀千刀的出轨啊。」
我心里苦，但是我不能哭。
月子期间，要保持好心情。
我安慰我妈。
「是我让李旭去的，他们孤儿寡母实在可怜。」
我妈叹了口气，说我傻。
自己都没人照顾，还让自己老公去照顾别人。
至此，我不想再麻烦我妈了。
打电话给我弟带她去看病并把她接了回去。
但我妈还是强撑着上来看了我一眼。
一看到我她就哭，说我命苦。
我安慰她，我没事。
我弟看着我也哭，把卡里的两万块钱转给了我。
「姐，你请个月嫂，李旭那个混蛋不要也罢。」
我点点头，为有一个这样关心我的弟弟开心。
我妈也掏出她兜里的五千块钱，说是给孩子的。
我泣不成声。
当初是我任性，非要嫁给李旭，还觉得他是块宝。
现在结婚还不到一年，李旭就敢明目张胆地跟春晓出双入对。
安顿好春晓母子之后，李旭一脸不悦地过来。
一进来他就大吵大闹。
「林笑笑，你是不是有病，春晓的儿子发烧了，我带他去看病有错吗？你至于喊你妈过来吗？」
「我都跟你结婚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能不能大度一点，别人生孩子就没有你这么矫情，你看看你生的是什么？是个女孩，女孩有男孩重要吗？」
「还把你妈喊来，怎么，你以为我怕你妈吗？」
我搂着孩子，怕李旭狰狞的样子把孩子吓到。
我不想与他争辩，只想赶紧逃离。
「我们离婚吧。」
这样的婚姻，我受不了了。
李旭一听，大笑起来。
「你说的，别后悔。」
3
出了月子，我跟李旭就离婚了。
第二天，李旭就带着春晓领证了。
孩子归我，他把春晓的孩子上到自己的户口。
我刚租完房子，李旭就通知我把我的东西全拿走，春晓不喜欢，留着碍眼。
我回到那个我住了不到一年的家。
我的行李被乱七八糟地丢出来。
婚纱照也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垃圾桶里。
见我来了，春晓牵着自己儿子走出来。
「叫阿姨，这是你爸爸的前妻，多亏了她大度，你才有爸爸，赶紧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春晓当初为了钱跟了一老头，生孩子以后做DNA检测，发现孩子不是老头的，被扫地出门。
春晓带着孩子回到本市，一回来就联系李旭。
李旭大喜，每天抱着手机跟春晓互诉衷肠，对我不闻不问。
「春晓，你还真不要脸。」
刚说完，李旭就出来了。
把春晓母子护在身后。
「林笑笑，还不滚，在这里干什么？想我打你吗？」
「你试试。」
我恶狠狠地盯着李旭，他却怕了。
骂我是疯婆子，拉着春晓母子进屋了。
货拉拉把我的行李搬走之后，我跟李旭就几乎断了联系。
除了每月给女儿打抚养费的时候我催促一下，平时再无交流。
孩子整天哭闹，我休息不好，差点没有熬过去。
好在孩子争气，越来越健康。
反倒是春晓的儿子意外不断。
不是高烧就是骨折，还染上了肺结核。
很快，李旭就被掏空了积蓄。
每到深夜，李旭就会给我发小作文。
说他后悔娶了春晓。
春晓就是个无底洞，扔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春晓看见他给我发的信息，大吵大闹。
打电话过来骂我。
「林笑笑，你要不要脸，都离婚了还来勾引我老公？」
「没有老公你就去找啊，你勾引我老公干什么？」
我忙着卖花，没空搭理她。
因为带着孩子，没法去公司面试。
虽然我妈也帮我带孩子，但是她腰间有伤，我不放心。
我只能找点零活干来补贴家用。
我偶然在网上看见了勾花，就想学学。
好在我心灵手巧，用毛线勾花得心应手。
在孩子睡觉的时候我就勾花。
然后拿到地铁口卖。
我的花颜色鲜艳，搭配好看，价格实惠，很受年轻人喜欢。
慢慢的，我有了自己的固定客人。
日子也慢慢好起来。
春晓却看不得我好。
带着几个小混混就来砸我的摊子。
说我不要脸，不知羞耻。
「林笑笑，你还真的是贱，这种东西你也卖，不怕克死自己的女儿吗？」
我的花被春晓丢得到处都是，她还把花插到我的头上。
「这样也蛮好看的嘛，跟妓女一模一样。」
我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我拼命挣扎，但是我越挣扎春晓越高兴。
我被小混混架着，春晓站在我面前面目狰狞。
在大庭广众之下，春晓如此羞辱，我恨不得杀了她。
「以后你还敢不敢勾引我老公？」
我哭着大喊。
「明明是你。」
春晓看我不服，对着我的脸左右开弓。
就在春晓还想再扇我的时候，她的手被一个男人抓住。
「春晓，再打我就报警了。」
春晓看清楚来人，吓得不敢再动弹。
跟着她的小混混看形势不对，先溜了。
没了人为自己撑腰，春晓秒怂。
「哥，你当真要为这个女人跟我生气？」
宋清安一把把春晓甩到地上，让她滚。
春晓冷哼一声离开。
我蹲在地上，收拾着被踩坏的花。
宋清安说：「多少钱，我赔你。」
我没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他。
他眉清目秀，看起来宛若翩翩君子。
可是为什么这么俊秀的人是春晓的哥。
「谁稀罕你的钱。」
蛇鼠一窝罢了，收拾完东西我就转身离开。
4
强撑着回到家，我坐在门后面泣不成声。
看到我回来，本来还在睡觉的孩子朝我爬过来。
她现在一岁半了。
我连好一点的奶粉都买不起。
每每想到此，我就十分愧疚。
收拾好心情，抱着孩子逗她开心。
我妈看见我发肿的眼睛，知道我受了委屈。
「笑笑，都怪妈不好，要是妈有钱，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妈，我不苦。」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相信会好起来的。
知道春晓打了我，李旭带着两箱牛奶赶过来看我。
被我妈拦在外面。
「你这个瘟神，还来干什么？」
李旭却很着急的样子，一直敲门。
我妈不开，还端了洗脚水去泼他。
李旭被淋了个彻底，头发丝都湿了。
「妈，我看看笑笑，我就看看，看看就走。」
「看什么看，你没有这个资格。」
过了半个小时，李旭在春晓三番五次的电话轰炸下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走时他说：「我买了牛奶，里面放了一千块钱，你拿去看病。」
李旭一走，我妈就开门把牛奶拿了进来。
一看不是纯牛奶，我妈就生气。
再一看，牛奶都过期了，我妈更生气了，骂李旭是个短命鬼。
气得我妈只想把那一千块钱拿出来，再把这奶砸到李旭脑门上。
打开牛奶一看，果然是一千。
两张歌手伍佰的照片。
李旭真的是有够贱的。
我妈连夜把这些牛奶扔了，免得看了晦气。
5
宋清安找到我住的地方，说要给我补偿。
我不搭理他。
他却趁我不在家，买了菜去敲我家的门，跟我妈说是我的朋友。
我妈一听，就把他放进来了。
看到我女儿，他拿出准备好的玩具逗她开心。
还教她叫爸爸。
我回来看见了，不乐意。
我想把他赶出去。
我妈拦着我。
「这多好的孩子，还知道来看你，不像你那个混蛋前夫，给你送过期的牛奶。」
宋清安一听还有这事，阴沉着脸。
「我帮你教训他。」
「不需要。」
宋清安跟我什么关系，就帮我教训李旭。
他给了我女儿两千块钱的红包，美其名曰百日钱。
我拒绝他的好意，他丢下钱就转身离开。
「这钱不要你就丢了。」
我不想跟他有太多联系，我只想把孩子带好。
翌日，宋清安又来了。
这次他眼角带伤。
「我教训李旭了。」
我知道。
李旭昨天晚上已经给我打电话了。
还威胁我。
要弄死我。
「你能护我一时，能护我一世吗？」
我有些绝望。
我是个要强的人，我知道李旭对不起我。
我想报复李旭，但不是这个时候。
我现在还没有实现经济自由，我还只是一条可怜的爬虫。
宋清安站在门外。
一米八的身高让我感觉有些压迫。
「我能。」
宋清安看着我的眼睛，一脸坚定。
6
宋清安说，他早就认识我了。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
他说我的眼睛会笑，看什么都很美好。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跟李旭处于热恋当中。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看什么都笑盈盈。
「本来我想要你 宋清安说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已经嫁人生孩子，并且离婚了。
「现在我想要一下你的 我不知道宋清安在玩什么把戏。
我把他轰走了。
这莫名的爱意，让我心乱如麻。
如果是一年前，甚至是在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宋清安出现，我都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
可是我现在有孩子了。
「笑笑，宋清安那孩子挺好的，对你好，对你孩子也好。」
「妈，我心里有数。」
经历过一次婚姻的我明白，图什么都不能图一个男人对我好。
他可以对我好，一样可以对别的女人好。
宋清安被我拒绝之后，依旧每天上门。
每次都把我妈哄得很开心。
「阿姨，要是我跟你女儿交往，你同意吗？」
我卖花回家，一进家门就听见这句话。
「那当然了，我信得过你。」
看着宋清安跟我妈相处得如此和谐融洽，我想起来，李旭跟我妈真是剑拔弩张。
他说：「你妈就是一个老太太，想拿彩礼钱给你弟结婚，我劝你少跟你妈来往，别染上她那些坏毛病。」
那时候我真的是脑子有病，相信他的话，跟我妈疏远了。
到头来，帮我的还是我妈。
「妈，你说什么呢，我一个二婚的，人家宋清安还没结过婚呢，怎么看得上我，人家就是开开玩笑。」
我刚说完，宋清安就接着说。
「我不是开玩笑，我不介意你几婚，我喜欢你，我想跟你交往。」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
我想拒绝，但是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
我妈捂着嘴笑。
转身去抱孩子了。
「你们慢慢聊，我带孩子下去溜溜弯。」
我妈抱着孩子出去后，宋清安凑到我跟前。
「你现在是单身，我也是，我们在一起不行吗？」
宋清安说的时候还有些委屈。
眼睛一直盯着我。
不知为何，我心乱如麻。
我想答应，我想给我的女儿找个爸爸。
但是我又实在不相信宋清安是真的喜欢我。
「在一起可以，你说你跟春晓什么关系？」
「春晓喜欢我，但是我不喜欢她。」
宋清安怕我不相信。
还掏出手机，把跟春晓的聊天记录翻给我看。
果然如宋清安所说，春晓喜欢他，一直在给他发信息。
直到昨天晚上还在发。
是一张春晓穿着包臀裙的性感照片。
照片上，春晓前凸后翘的身材似乎就要戳破那薄薄的布料。
往上翻看，都是春晓一厢情愿地发照片。
宋清安从来没有回应过。
「春晓长得那么好看，你不喜欢吗？」
宋清安挠挠头。
「其实她是我后妈的女儿，我不喜欢我后妈，自然也不会喜欢她。」
「她妈妈是小三上位，害我爸妈离婚。」
怪不得春晓那么骚气，原来是有这样的妈。
「后来她妈妈得了乳腺癌，没两年就死了。」
「她跟我爸好上了，我就搬出来了。」
听完这些，我感觉我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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